四处寻找的老师一个接一个地回了,却始终不见孩子的踪迹,父母急得掉眼泪,拉着我直说道:“凶了她几句就跑出去了,这可怎么办啊,晚上天气这么凉,她又没穿厚衣服……”
我拉住孩子妈妈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没事,会找到的,她一直都听话懂事,等她自己想通了就会回来的。”
这天早上一进教室,我就发现了教室里的空座位,座位的主人小西(化名)是一位活泼的女孩,老师和同学们都十分喜欢她,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以来学习上进,从不迟到,而今天,已经打过了三遍铃声,依然不见她的身影,询问旁边的同学得知,小西一早上还没有出现过,我连忙打电话给她的妈妈,她妈妈却说,孩子一大早就出门上学去了。
我心头一震,孩子哪儿去了?连忙追问她的妈妈,这才得知,吃早餐的时候,小西与父母起了争执,一气之下摔门而出,若不是我的电话打来,父母一直以为她早已到校。
事不宜迟,我马上联系了学校其他老师,小西妈妈也连忙打电话联系家人,我们分别沿着大街小巷寻找起小西的踪影。
冬天的白天总是格外短暂,天有些擦黑,还没找到孩子的父母急得团团转,才有了开始的一幕。我渐渐了解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父母昨晚在小西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只包装精美的音乐盒,还有朋友给她写的信件,上面有许多鼓励的话语,得知出自男生之手后,父母便笃定孩子正在早恋,无论小西怎么解释也不听。说这些话时,他们言语间充满了愧疚,一遍又一遍地说,希望我能和孩子好好解释,只要能找到孩子,他们一定第一时间给孩子道歉。
老师和孩子的家人将孩子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仍然搜寻未果,大家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小西的好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她有可能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她不开心的时候会一个人去那儿散步。
找到小西时,她正蜷缩在躺椅上,眼睛肿得像个核桃,脸上还有风干的泪痕。我挨着她坐下,冬夜的石椅冰凉,我把自己的围巾绕到她颈上,轻轻问:“冷不冷?”
她哇地哭出声:“爸爸妈妈翻我抽屉,还说我……”
我“嗯”了一声,不再追问,只抬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等她哭累了,我才低声开口:“老师小时候也被人翻过日记,那种羞愤,我懂。”
她抬头,泪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咱们先让爸爸妈妈停止着急,好不好?余下的委屈,老师陪你一起讨回来。”
她点点头。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至于那个音乐盒,不管里面装着怎样的祝福,先让它成为你们俩的小灯塔——一起考上城里最好的初中,再用录取通知书告诉爸妈:‘看,这就是我们的友情。’人要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
她破涕为笑,声音轻得像风:“老师,拉钩。”
我伸出小指,跟她勾了勾。
我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我已经和你父母聊过了,他们向老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答应以后尊重你的隐私,那你愿意原谅他们吗?你不见了大家都很着急,你妈妈今天急得掉眼泪,还一直念叨着你没穿厚衣服。”
她点了点头,恰好这时,她的父母也赶来了,一家三口拥抱在一起。
第二天,我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张没有署名的明信片,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老师,谢谢您!我会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
孩子们的征程应当是星辰大海,孩子们的未来应当有无限可能,能够在他们的成长路上保驾护航,是我的职责,更是我的骄傲,即便只是荧烛微光,也愿为其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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