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跳峡
一股激流,冲破雪山千年枷锁如脱缰烈马,从山岩缝隙飞身而过,驰骋向东去寻自由远方,倾泻一路震撼。激动水花施展魅力,V型山谷被迷惑,毕竟容不尽它野性扩张。小竹钉入直壁斜岩,行为最具挑战,贴切脚注,可谓顽强生命之针。巨大石虎威严兀立,仰天长啸,惊醒峰岭。
我的血液瞬间被煮沸,我要把它融进滚滚江水,淡看沉浮,放任他乡,纵使长路兜兜转转。谁都不会在原地等我,冲刺的终点,只有下一站,再下一站。何曾搏击惊涛骇浪,竟慕前途一马平川。
香格里拉·人间天堂
湖泊连着草甸,草甸连着群山,群山连着雪峰,雪峰连着天边。地平线并未消失。白云逃不出大地视野,金雕用翅膀丈量心灵抵达天堂的距离。宁静、和平、永恒,竟与我如此靠近,是否置身世外桃源?
小心翼翼,撬开通往梦境的门闩。把相机广角调尽,去捕捉草原的宽广。稍不留神,我的影子湮没在绿海?牛羊司空见惯,埋头啃草,腮间沾满阳光。金沙江日夜忙碌,是大自然的保姆,呵护着每一棵山茶杜鹃。纳帕海澄澈无私,它的血液,它的肌体,以及它的所有,默默呈献。黑颈鹤重返故地,带来远方的问候,与湿地邻里共醉同眠。我宁愿等到春夏,去寻一株冬虫夏草,相信它的珍贵要赛过麝香。
秋日,金黄火种燃亮希望之灯。万物随时令变化,或轮回或渐进。松赞林殿堂的藏族造型艺术,如一支神箭,射穿我的想像空间。碉楼铜瓦,鎏金金顶,如心中日月,伴我路上隐隐发光。一朵八瓣莲种在石头上——独克宗城堡经历千年风雪,绽放依然,凹凸不平的石地板,描叙岁月坎坷。彩虹从天而降,两头挑起美好与梦想。
离蓝天越近,离俗尘越远。愿浮云不再漂泊,化作雨水滴落,人间最后天堂的那碗炊烟。内心的守望何止朝霞晚暮,等到风吹云散,与晚空一起摇星星。仰慕,跨过自得的疆界,何苦为了摘取蟠桃,错过脚下雪莲。拥有与丢失的天平,秤着珍惜与遗憾。砝码会诉我,孰重孰轻?头顶离蓝天那么近,我的信仰会缺氧吗?
黄果树瀑布
凌空飞降一匹白纸天书,没有文字,但有语言。似是时光留声机,播放的咆哮撼动山谷,高处冲落,挤压的体能突然爆发,所到之处无不留下它的豪壮。它用万钧力量,锤打软弱泥土,坚岩逆来顺受,但求崭露头角,小草埋首石缝里,整日以泪洗面窘境求生。
瀑布,一面向世人尽情表白;另一面,对某些真实遮遮掩掩。它的个性百折不回,爱好放飞自我恣意纵横;它滋润苍生的最高境界,是换取大地葱茏;它过于激动或消沉,或会引致恐慌。不要误解水的善良,它能载舟亦能覆舟。容忍它的汹涌,成功也许就会靠岸。天雨从未手下留情,云雾投机成性,把你浑身打湿,又好心送你一道彩虹。
世事亦是亦非捉摸不定。飞流随意放大,你会一头雾水。把视界拉宽拉远,你会明晰,有无数亮点在闪现。
荔波·小七孔
一条溪水,不知从哪里偷来魔术师的把戏,将我的眼珠染成翡翠。它的魔法难以破译,心智完全迷失于这片幽蓝。
晨曦初露,两岸披上金色薄纱,其娇柔体态直逼视觉,迫不及待,撩开它的羞涩,洞探它最真面容。烟霞徐徐散走,却闻秋水无怨。悠悠岁月长河,不在乎皱纹多少,但求把烦恼冲得无踪无影。溪流在石岩边打转,拖出丝丝留恋。一群小鱼,在清澈里找到悠闲与自信。人们把羡慕当作网兜,试图捞起苦觅一生的处世浮标。小舟孤悬蓝绿中央,莫测尘事似乎与它毫不相干,只问江河冷暖。古桥最矫情,遐龄的容颜还要博取掌声,华年早已穿小七孔扬长而去,留下岁岁安澜的七彩之光。路边老藤缠住风雨飘摇,却缠不住我心飞扬。山顶滚落的瀑布轰鸣,惊断我的思绪。再次扭转我头颈的,是苗族舞蹈《月亮山下的姑娘》,还有那追心的银铃铛。困乏搀扶着栏杆,铆足余劲也要走到天生桥出口,解放双手,拥抱又一陌生。
我要在这里,撕下一块幽蓝,用来修饰赞美的诗句,把小七孔这个“超级盆景”以及淳朴风情,一起打包,带回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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