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殖基地负责人展示池里的虾。 谭文强 摄
石斑鱼繁育基地。 莫小锋 摄
汇贤葡萄园里,葡萄架下种植西瓜。 陈达洲 摄
分别刻着“镇”“海”“山”三个字的三块巨石。 梁文栋 摄
沙冈小棚虾养殖基地。 关巧明 摄
一条条蚝排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寿长河面上。 李园园 摄
白鹭在寿长河边觅食。 梁文栋 摄
游客游览寿长河红树林公园。 陈达洲 摄
2024年12月13日,由阳江日报社组织的采风活动走进阳东区大沟镇,20多名本土摄影家、作家深入天博水产科技有限公司、汇贤葡萄园、海朗城(海朗守御千户所)遗址及第一山寺、南湾水产、通威渔光科技现代海洋渔业示范园项目现场、众富合作社养殖基地等地,感受当地推进“百千万工程”的生动场景。
采风过程中,摄影家们用手中的相机将一个个生动火热的场景定格下来,作家们认真观察、详细了解,搜集创作材料。活动结束后,大家踊跃创作,通过摄影作品和文学作品的形式,将所见所感以艺术的形式展现出来。编辑从数百幅摄影图片,20多件散文、诗歌作品中优选出部分作品进行刊发,请读者鉴赏。
“海上寻鸥去,行行过戍城。白云随日下,明月带潮生。搀地排空势,□天振撼情。晚风吹策杖,何处报钟声。”(明崇祯年间阳江诗人李象梅《过海朗》)
大海、鸥鸟、白云、明月,还有晚风吹来的钟声,如此悠然、宁静的“戍城”,你能想到:这是六百多年前我们阳江的海朗守御千户所城吗?
我们慕名而来。在阳东区大沟镇海头村,向导把我们带到一座灌木葳蕤的小山岗。放眼四周,层层叠叠皆是草木,看不到一点古城的痕迹。
是这里吗,曾经名扬一方的海防重地?据史料记载,海朗守御所城,于公元1394年,由寓所都指挥花茂向明朝廷请建。城以山为屏障,依山面海,沿山势,从山顶而下盘旋围筑而成。占地面积23万平方米,城内周长2200米,东南至西北长约700米,南北宽540米,高4.66米,有4个门楼。东、南两面城外有宽约10米的护城河。明万历三十年(1602),海防同知徐璘建瞭望楼6座,崇祯二年(1629)又设海朗炮台于其上。
如此大的海防建筑,竟然没留下人们生活过的半点痕迹。是战争、灾难,还是风和时间带走了一切?幸好灌木杂草中有一条小径,虽然窄小得容不下两人并肩行走,但很明显是不少先行者踩出了这条路,才不至于被荆棘、藤蔓、蕨类所侵占。
小径在树丛中蜿蜒。冬日暖阳把树的身姿投到我们身上,仿佛一只穿过时空的大手带来温暖的问候。我留心着小路两旁斜插进来的簕树,不时环顾四周,期盼突然有所发现。大约一千米后,眼前凸现两三米高的土墙。向导说,这是一段海朗城的城墙遗址。爬上城墙,但觉墙面宽不足一米,长不过二十米,我们二十多人站在上面显得十分逼仄。
墙体为泥土夯实,坚实而粗糙,断裂处承受更多的风雨侵蚀,嶙峋、残破。600多年,它顽强地存在;300多年,就这样孤独地守在这里。那些曾戍守在这里的将士,那些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那些不曾被我们所窥视过的东西,都已消散在空中。海朗城经受了什么?断墙无语,唯有前方那片海在低声呢喃。
沧海桑田!你可曾想到,海朗城在明朝思想家顾炎武笔下的样子:“海朗城楼船组练,雄踞上游,幽然一天堑哉!”可知,彼时的海朗城在最重视海防的明朝声名不小。为了抵御日益猖獗的“倭寇”和西洋海盗,明朝时,北起辽东,南至海南岛共设卫五十四,千户所一百二十七。这些被喻为“海上长城”的海防城堡,如今大多成了残破的遗址。阳江近460公里长的海岸线上,也散落着这样的海防建筑“遗珠”:海朗城、双鱼城、北津水寨、海陵戙船澳炮台、东平大澳炮台……它们串成了明清时期阳江的海防战线,铭刻了那段波澜壮阔的海防战斗史。
“有海朗没阳江,有阳江没海朗。”这句流传数百年的古语,至今没有人能参透其真意。一座古城、一座山岗,掩埋了六百年前的欢乐与哀愁。战火与硝烟早已消散,而将士的凌云壮志和血肉之躯,是否化为了眼前的绿色之海,与前方的蓝色之海遥相呼应?遗址前的小山面临大海,山上古树参天,且多生长在大石缝中,树根盘曲于大石之上,把重达上千斤的巨石抓于树根下,颇为壮观。明朝时,山上建有一观音阁,门口刻有对联“遥临碧海三千界,高踞红尘第一山”,据传为明朝国师道衍和尚巡查海关至此所留。寺庙后有一石碑,上刻“第一山”,故此寺又称“第一山寺”。至今,明朝的许多海防建筑内还保存不少寺庙,一边是金戈铁马,一边是美好祈愿。当年的海朗城内是否也如双鱼城一样,建有众多庙宇?
“对比双鱼城保存下来的众多古迹,海朗城太可惜了。”老向导叹息,“海朗城是双鱼城面积的三倍。它的摧毁,估计为战火导致。”他说,史载海朗城有过两次大规模的战事:一次被藤峒瑶民起义攻陷;一次被劫匪围城数日,所幸得以解围。我不禁想,能有多少建筑经受得起战火的焚烧,又有多少人能够逃出生天!一时间,仿佛前方海面战鼓轰鸣,旌旗蔽日,帆幔遮水。转瞬间,大火在楼船上狂奔,烈焰冲天,海天皆为红色。被攻陷之时,古城里,建筑应声崩塌,民众哀嚎。想必两次大战后,海朗城元气大伤,逐渐走向衰亡,终在清康熙时期被废弃。
满目青山,遗恨几许?遗址内三块巨大的摩崖石刻或许会告诉你。“镇、海、山”三字分别刻于三块大花岗岩石上,呈品字形分布,每块石相等距离排开,字刻于石的南壁,一石一字,楷书阴刻。没有人知道三字为谁所刻,刻字于何年。那么坚硬的石头,那么大的字,那是一双怎样的雕刻的手!但见字刻苍劲有力,笔画清晰。一“镇”字,多少豪迈,多少壮志!它们屹立不倒,古韵悠然。因此三字,海朗城又叫镇海山。我们争相与石刻拍照,人倚石而站,仿佛石上之书遗留下的一串省略号。
任我好奇,大石默然,唯见大石旁边的芒萁,风过而翩然,连片地献出微笑。不由得想起里尔克眼中月桂树的叶子,叶子边缘小小的波纹,让他想到了风的微笑,沉思于人类“逃避命运却又渴慕命运”的诗人,竟有如此神奇的心象。我注视着摇曳的芒萁,仿佛它们就是古城废墟内在的生命,在我们的头顶上方,复苏,攀升。
海朗城最沉重的故事消隐在这片大海中,而作为保家卫国的历史,仿佛眼前草木倔强的根,深扎于这片土地,默默地指引人们去探寻属于本地的历史遗址,去了解曾经的存在,去感受久远生活的气息。让人们在回望往昔的生活之地时,去构建未来之路。就像今天的大沟镇,以新的方式打开大海这本书,在奔涌的浪花中看见风的微笑。
依然是这片海,当防御的楼船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沉于海底,于今天,在这片安静的土地上,大沟人依托海水资源发展渔围养殖,书写下渔牧田园的新篇章。
从海朗城遗址走出来,我们奔向“渔牧田园”各大养殖场。远远地,养殖场像棚栽蔬菜基地,又像海浪翻滚的海面,几万亩的养殖棚看不到边际。从这个棚看到养了5个月的蝌蚪一样大的石斑鱼苗,在下一个大棚里就见到了三五斤重的石斑鱼群;在蚝苗培育基地,科技人员教我们辨认附着在蚝壳上黄色的斑点,这些受精卵要养殖两年后才能上市售卖;对虾在保持26度左右温度的养殖棚里穿梭、漫游,他们说靠科学养殖能保证春节有大批活虾上市,还能卖到好价钱。
养好“一只蚝、一只虾、一条鱼”,大沟人利用海水资源,用智慧让“小猫种鱼”的愿望变成了“希望的田野”上新的风景。这片海,环抱着的不再只是海朗城的遗址,还有人们关于和平、安宁、富足的梦想。
返程,已黄昏。风渐渐大了,传来阵阵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晚霞从天空滑过海面,蓝色的天幕上现出灿烂的霞光,影像恰似凤凰之尾,高贵、绚丽。此刻,感觉我心中的月亮,正缓缓地浮上海朗城的断墙,照临遗址上的一草一木。
自从五年前跟同学到阳东大沟吃了一顿鲜美无比的寿长蚝大餐,便念念不忘,好想再走大沟,再尝大沟鲜鱼寿长肥蚝啊!正对相册怀想,阳江日报微信邀约:12月13日有一场大沟采风活动,去吗?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去!
天气晴好,冬日的阳光从满天鱼鳞云里透出,温暖柔情。我们一行人乘坐中巴集中出发,过市区,上雅白线,过尖山桥,穿雅韶墟,经福兴园,直奔第一个采风点:天博水产科技公司的牡蛎繁育养殖场。虽已隆冬,沿途一座座山丘还是那么蓊郁葱绿,果树覆盖的山林里偶有农家小楼隐现。同行的大沟文友说:“那是庄园主人的房子。”他还热心地介绍说,雅韶大沟这片,到处是果园,除了种荔枝龙眼芒果等果树外,也养鱼虾鸡鹅鸭等,还种沉香、盆景等名贵经济作物,有的果园还配套了休闲园设施,成为城里人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眼前闪过一座座绿色山丘,跨过一望望收割了的稻田和青纱帐似的玉米地,中巴车在228国道上奔驰。看到寿长河湿地公园了!一簇簇红树林在桥下的河滩蔓延出绿色的绸带,成群白鹭飞舞其中。透过车窗回望,纵横而过的沿海高速与228国道在寿长立体大桥上交错出现代化交通的繁忙景观。大沟文友说:“桥下的寿长河与三丫河交汇,直通大海,河海相汇构成配比绝妙的咸淡水质,这种水质就算一条频频屁(一种常见的小鱼)也能养出鲜美的肉质,肉质细嫩肥美的寿长蚝更是远近闻名的海产美食。所以近几年大沟的水产养殖业便蓬勃地发展起来了。”
中巴车开进大片养殖区域,一个个鱼虾蚝苗养殖大棚拱起在海边这片土地上,汇成另一片浩瀚的海洋,蔚为壮观。上午9时多,我们抵达天博水产公司实验室门口,门口挂着一块“军民携手,振兴乡村”字样的牌子,这是军民合资筹建的实验室,为公司提供蚝苗养殖技术,也为农户免费提供养殖技术咨询、指导和培训。我们鱼贯进入蚝苗养殖场参观。几千平方米的拱形养殖场里,两排繁育池分列在宽3米多的通道两侧,几十个繁育池上横牵着一条条缆绳,缆绳上密密麻麻地吊着一串串墨鱼饼似的小石块,那是用来附着蚝苗的蚝饼。我低头细瞧,看不到蚝苗。养殖员提上一串蚝饼放于地上,大家纷纷围上去细看,我拼命凑到最前面,仍然看不到想象的蚝苗。“蚝苗在哪里?”我着急大叫。养殖员指着蚝饼说:“看到那些黄色斑点吗?那就是蚝苗了,还没成形呢。在繁育池里得再泡上30多天才能移到海里养。”“在海里还要养多久才能上市呢?”“要一年到三年不等。”“这么久?难怪这么贵。”我惊异地叫出了声。“对!价格是时间、劳动、技术等价值的集中体现嘛。”养殖技术员说。他又详细介绍了蚝苗的成长环境、营养投喂、疾病防治以及各项指标的密切监测等知识,听得我瞠目结舌:蚝苗培育也是一项大工程啊!
接着,我们紧锣密鼓地参观了南湾水产的对虾封闭养殖车间、沙冈小棚虾养殖基地、众富合作社的石斑鱼养殖场和通威渔光科技现代海洋渔业示范园等大规模养殖单位。在鱼苗养殖基地,我们看到蚊子一样大小的石斑鱼苗在繁育池密筛里或静默或飞窜,灵动活泼,是那么自由可爱,特写镜头下,高贵的斑纹清晰可见;而在石斑鱼养殖场,它们已长成三四斤重的大石斑了,黑的白的都有,在开着氧气的大池里畅游、翻滚、跳跃,虎虎生威。我想:五年前在附近吃的咸淡水非洲鲫就那么鲜美,这高贵的石斑之美味,恐怕不是我有限的文字可以描述的了,因而脱口而问,“大石斑多少钱一斤?”“我们的石斑是良种选苗,咸淡水养殖,肉质紧致鲜美,全国各地供不应求,市价六十。”养殖员笑答。
在通威渔光科技现代海洋渔业示范园现场,我们看到了光伏养殖的盛大场景。成千上万条钢管擎起巨型铝铁支架,支架上的光伏板迎着阳光斜斜铺排出蓝光闪耀的“广厦千万间”,下面是波光粼粼的硬底化池塘,塘里鱼儿在柔和的光线下舒适畅游。“既能将阳光转化为清洁持续的电能节约用电成本,又能有效给鱼塘遮光恒温,为鱼儿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光伏养殖真是一举多得的模式!”有人由衷赞叹。该公司开发经理张宇介绍,阳东通威200兆瓦新型渔光科技现代海洋养殖示范项目总投资12.5亿元,涉及大沟镇赤坎、花村、新梨、沙冈四个行政村,流转鱼塘面积约3000亩,集新型光伏发电、渔业养殖、鱼塘改造、尾水处理、预制菜制造、乡村振兴于一体,有良好的发展前景和经济效益。我们仿佛看到了鱼虾满舱、乡村和美的田园画卷。
参观完多个大规模养殖场,我深深感受到:今天大沟的海水养殖,早已告别过去挖一口鱼塘丢几十条非洲鲫鱼苗就听天由命的小打小闹模式,全面进入规模化、科技化、综合化的现代化养殖阶段了,科技创新在海产养殖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大沟镇委书记梁志光兴奋地告诉我们,大沟镇正狠抓省、市、区大力推进海洋经济发展的历史机遇,在“一只蚝、一只虾、一条鱼”上狠下功夫,依托丰富的水域资源和良好的生态环境,大力发展水产养殖及加工产业。
我们还参观了汇贤葡萄园,探访了海朗城遗址和第一山观音阁,走访了汉通医疗项目施工现场,观赏了鱼牧乡村振兴示范带等宜人风景,充分见识了大沟“农”“渔”“文”“旅”“企”联动发展的好势头。在那条全程21公里、沥青铺地、白蚝壳护栏名叫“豪(蚝)情万丈”的寿长河大堤上,我们拍了许多美照。风车悠然转动的青山,波光粼粼、蚝排成片的水面,大路畅通、楼房错落、花树掩映的村庄……不管朝哪个方向,拍出的都是极美的风景。站在“我在大沟很想你”的标志牌下,我们留下多幅集体照:远山阔水,风劲发飞,此情此景,真有豪情万丈之感。
走进大沟这片热土,有限篇幅无法全面描述所见所感,不过在同行文友的航拍里,你可以鲜明感受它正在腾升的生机:12.7公里的防风林如同绿色屏障横亘东西,宽阔的寿长河与三丫河和大海相拥,共同哺育了这片肥沃的土地;黄、蓝、绿相间的陆地,斑驳绚丽:绿的是低矮山丘,上面各种植园孕育新一年的丰收——冬日的北风下,反季节的西瓜、葡萄等高等水果正赶往老百姓餐桌;黄的是工地,西北那片是汉通医疗工地——用地40亩、投资4.1亿元,将建成华南规模最大、功能最齐全、设施最先进的核医疗健康产业基地;东南那片占地2万平方米的,是寿长蚝交易码头营地——包括寿长交易码头、斜阳蚝宿度假酒店、海边主题商业街等;更多的是蓝,那是一个个养殖场,颜色深浅不一,深蓝的是光伏养殖,从绿色屏障的海边防风林不断向内延伸,像一面面镜子镶满海岸线以北的大片土地,亮丽壮观,让人想起郭震《古剑篇》里“文章片片绿龟鳞”的诗句——航拍镜头里的这片土地,沉稳雄健,充满生机。
走进大沟这片充满希望的热土,你难道不和我一样,好想为它高歌猛进的发展唱一首嘹亮的赞歌吗?
眼前这座石山,静卧于南海之滨的阳东大沟镇境内,名曰第一山。而建于山上的寺,便顺理成章地被称作第一山寺。第一山寺旧称镇海寺,占地六亩有余。远远看去,此寺宛如一位沉静内敛、默默无言的长者,将数百年的悠长历史与动人心魄的传奇过往,悄然承载于身。
待我行至那座山寺之前,视野豁然一亮。只见一树紫荆亭亭玉立,宛如一位遗世独立的佳人。满树繁花似繁星点点,密密匝匝地挂满枝头,似在尽情展示那生命的绚烂盛景。或许花期已近尾声,地上落英缤纷,景象壮观。花瓣似是知晓繁华终有尽时,带着几分缱绻与释然,如轻盈的蝶儿,在微风的轻抚下,悠悠然告别枝头。这些纷纷扬扬的花瓣,恰似繁华落尽的残痕,悄无声息地飘落于地,仿佛在以一种无声的语言,细诉世间万物无论曾经何等辉煌,最终都将回归那质朴无华的原始本真,宛如一场盛大的舞会终了,舞者卸下华服,回归平淡。
徐步向前,缓缓踏上那古老且布满青苔的石头台阶。每一步落下,都似是轻触到了历史那幽微深邃、若隐若现的琴弦。刹那间,阵阵幽微而深沉的回响仿佛穿越时空的轻声低语,丝丝缕缕地传入耳畔。这声响似是往昔岁月的呢喃,又似是古老故事的前奏,引人思绪如脱缰之马,飘飞至那遥远而神秘的往昔,遐想无限。寺前青砖墙壁,在岁月的无情侵蚀之下,已显斑驳陆离,仿若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者,默默伫立,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风雨变迁与岁月沧桑。
寺前悬挂着第一山寺标牌以及简介宣传牌,详尽周全地将寺庙往昔的点点滴滴一一诉说。那些被岁月尘封已久、几近遗忘的故事,透过这些文字,宛如一幅徐徐铺展的历史长卷,鲜活而生动地呈现在世人眼前。地上静静放置着一块长条石,其上刻有“文武殿”字样。它宛如一位自清代顺治年间穿越漫漫时光而来的老者,周身散发着历史的厚重气息与岁月的沧桑韵味,默默见证着寺庙数百年来的兴衰荣辱、起起落落。
行至山寺的大门口,仰头瞻望,一股磅礴恢宏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心生敬畏,肃然起敬之情油然而生。门口上方“观音阁”三个大字,笔力刚劲雄浑,蕴含着力量与威严。而门口两边国师道衍和尚所题写的楹联,更是如同一笔浓重而华美的色彩,为这座寺庙增添了一抹深邃幽远的文化底蕴。立身于此,仿若置身历史与文化相互交融、浩瀚无垠的深邃海洋之中,沉醉其间,几近忘却归路。
踏入前大殿,内部采用砖瓦木结构,雕梁画栋的工艺精美绝伦,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处细致入微的雕刻,每一笔灵动飘逸的绘画,皆是古代工匠们的智慧结晶。它们以一种无声却鲜活灵动的方式,默默讲述着一个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那些故事里,既有佛国世界中奇幻美妙、引人入胜的传说,又有尘世凡间饱含诚挚情感的祈愿。
后大殿布局庄严肃穆,正中间供奉着观音菩萨像。她那慈悲的目光,仿若穿越时空的重重迷雾,温柔而坚定地凝视着世间万物的沧桑变幻。那目光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给人以无尽的慰藉与力量源泉,让人们在喧嚣纷扰的尘世之中,寻得内心深处的安宁与平静,让心灵的疲惫与创伤得以渐渐愈合。
一面寺钟,静静地悬挂于一隅,其斑驳沧桑的钟身之上,仿佛铭刻着每一次敲响时所引发的震动与岁月流转的悠长回声。那一道道痕迹,便是时光悄然走过的足迹。
侧边回廊,在往昔的岁月里,曾一度作为教室使用。墙壁上那遗留的黑板,默默记录着往昔的烟火气息与蓬勃生机。让人不禁悠然遐想,曾经的这里,回荡着怎样清脆悦耳的读书声与悠扬深沉的诵经声?那又是怎样一种和谐共生、别具韵味的奇妙景象?或许,唯有那无声流淌的时光,才知晓这背后隐藏的所有答案。
遥想当年,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十三年,即公元1380年,南华寺的慧衡法师云游四海,遍历四方。行至这片土地之时,他双眸明亮如星芒,锐利而有神。刹那间,便被此地得天独厚、钟灵毓秀的风光深深吸引。他毅然决然地与此地结缘,自此开启了筹建镇海寺的宏伟征程。或许,在那个时候的他,正伫立在这片土地之上,极目远眺远方那浩渺无垠的碧海蓝天,精心勾勒出一座气势恢宏的寺庙蓝图。
岁月悠悠,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明永乐十年,也就是1412年,国师道衍和尚翩然而至。他的到来,宛如一阵清新怡人的微风,为这座寺庙注入了崭新且充满奇幻色彩的传奇元素。道衍和尚在完成沿海城防检查并抵达海朗城之后,由镇海寺主持云中和尚陪同,一路巡查至阳春崆峒岩以及阳西大垌山等地。待归来之际,当他的目光再度悠然落于镇海寺时,心底不禁涌起一股别样的触动与感慨。或许是寺庙于山水之间所呈现出的那份超凡脱俗、宁静致远的独特气质,又或许是其得天独厚、独一无二的地理位置与神秘莫测的气场相互交融、相得益彰所致,他情难自禁地将镇海寺赞誉为“第一山寺”,并欣然挥毫泼墨,写下那对仗工整、意境深远的楹联——“遥临碧海三千界 高踞红尘第一山”。自此,寺名得以更改,而这一名字,从此深深地烙印在这座寺庙的灵魂深处。
六百多年的古寺古迹,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浩渺无垠的时光长河之中,仿若一位饱经风霜、历经磨难的老者,目睹了朝代的更迭交替、人间的悲欢离合,它又像一位在时光长河中“惯看秋月春风”的白发渔樵,“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伫立寺前,一条乡村小路仿若灵动飘逸的丝带,蜿蜒曲折地穿梭而过,恰似时光悄然流淌的脉络痕迹,将尘世的喧嚣纷扰与这方净土紧密相连,让第一山寺在宁静中不失烟火气息,在超脱中仍与尘世相依。
我怀揣敬畏之心,缓缓走近它,悉心聆听它的故事,用心感受它的灵魂深处所蕴含的宁静与祥和之力。在这喧嚣纷扰的尘世之中,我们都在努力找寻那一份久违的心灵净土。第一山寺的传奇故事,在未来的岁月长河中将持续书写下去。
海镇的冬日,大自然奏响不歇的乐章
木麻黄在北风中与风浪和弦
野花繁星点点,似掌声在四方响起
喜庆在天地间蔓延
大棚外冷风吹面,大棚内鱼虾戏水
似向养鱼人欢笑讨好
养殖场小径迂回,宛如时光的曲线
一头系着往昔,一头延展明天
白鹭于飞,身姿轻盈优雅
跳跳鱼在红树林间舞动生活的节拍
河水氤氲,廊桥下藤蔓缠绵
老渡口已蜕变为湿地公园一景
季节的脚印,浅浅深深
布满岁月的痕迹与轮廓
时代的召唤,古镇焕发青春气息
理想在汗水里悄悄丰满
夕阳洒下金色的余晖
迷离了游子的眼睛
回望旧时离乡求学之路
每一步都充满眷恋与不舍
曲折蜿蜒,沿着海朗城遗址而行
随大山起伏沉落,我一再压低身体
2200多米的古城墙
仍是一道屏障,不可侵犯
长长的,如缠着乡愁的脐带
兴亡盛衰,历史的尘埃挡不住光阴
山河浩荡,承载了战火的伤疤
家国情怀的海朗城守将,突出重围
拥有灵魂的光芒
在时光的轴上沦陷,迷魂阵遍布
遇见宠辱,所以深谙
见过云卷云舒,所以会痛
沧桑巨变,遗迹犹存
海朗城垒石为界,隐入云烟
古战场烽火远去
血雨腥风远去
卸下630多年前的刀光剑影
历史的风云,覆盖在这一片河光山色
从郁郁葱葱的细叶桉林走出来
透过它的缝隙
屹立在半山上的“镇海山”
呈“品”字行军布局
如三个身披战袍、头戴盔甲的卫士
伸向天际,吮吸着岁月的风霜
观云舞,听鸟鸣
唤朝霞,枕晚星
目光深邃,仰望比深山寂静
在丛林密布的山路行走
跋涉的蚂蚁刺痛了我
蹩脚的山风,没有回应我的忐忑
“镇海山”每一块山石,都蕴藏风骨
草木深深,在海朗城的腹地攀登
我释然,任长风将思绪淹没
想抵达一份缱绻深情
想让迁徙的孤雁,拥有故乡
锦程一路晚风柔,渔牧田园尽染眸。
荷叶婷婷留倩影,炊烟袅袅唤乡愁。
虾塘有序星棋布,海韵无边富庶留。
最是三丫函闸美,夕阳辉映泊归舟。
极目沧波百顷林,一河碧翠净凡心。
何缘绿树称红树,此处桑阴胜柳阴。
鸥鹭时从帆影起,鱼虾每伴水光临。
浮桥玉砌游人醉,直把蚝情共酒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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