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政宏
前几天,那是一个冬日里再平常不过的日子,我从梦中醒来,洗漱后走出客厅,家人已做好了一桌颇为丰盛的早餐。惊喜之余,父亲赶忙提醒,今天是我的生日。那一刻,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伴随着父亲的话语,我也猛然间意识到,由今天开始,我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男人了。
转眼之间,那个穿开裆裤、蹒跚学步的婴孩,那个嘴上长着绒毛的少年,那个稍显急躁却又不失纯真的青年,已然跨入了二十六岁的门槛,正站在人生旅途新的出发点上。回望过去的日子,我好像并没有取得什么傲人的成绩,青春的模样也没有别人描述的那样繁花似锦,只是按部就班地,读书、升学、毕业、工作,一切平凡而又自然。
二十六岁,这个年纪意味着什么呢?有的人还在读书,有的人一边工作一边备考,有的人孤身在大城市打拼,也有人已经结婚生子,人生百态,各不相同。这个年龄,有时会焦虑,怎么就二十六岁了呢?有时也会迷茫无措,好像一事无成。古人云:“四十不惑”,而我正处于一个充满迷惑的年纪;古人又云:“男儿三十而立”,几年后,我将步入而立之年,却不禁自问,我究竟立下了什么呢?若以成家立业为标尺,论成家,我尚未步入婚姻的殿堂;而谈及事业,我目前的教职也仅是刚刚起步,远未称得上有一番成就。
回想起小学时,老师常让我们写一篇命题作文——《写给未来的信》。那时的我描绘着对未来的憧憬:渴望快点长大,觉得长大后就能摆脱作业的束缚,不再受父母和老师的管教,还能赚钱买心仪的美食和玩具,可以享受无限的自由。然而,如今的我长大成人了,虽然确实告别了作业,却并未如当初所愿那般自由。相反,我时常会怀念起那段纯真无邪的童年时光,觉得那份单纯的快乐尤为珍贵。
的确,孩童的世界洋溢着无尽的欢乐。一瓶矿泉水,只需轻轻一扎,就可以四处喷水,化作快乐的源泉;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在脚下踢来踢去,便是一场趣味横生的游戏;下雨天,我们呼朋引伴,兴奋地接连踩过水坑,一边溅起水花,一边放声大笑;在教室里,摇头晃脑地背诵古诗,受到老师表扬,满足感就如泉涌般迸发出来;而用五毛钱买来一个冰激凌时,那份甜蜜与满足,简直是最大的幸福。
而现如今,二十六岁的我,生活总是急急忙忙的。买矿泉水,更多是为了解渴与方便;路上的石子,只会让我担心硌脚;一个又一个的水坑,只会让我担心弄脏鞋子。而身为语文老师,背诵古诗早已成为日常的一部分,那份初学的兴奋已渐渐淡去;几块钱的冰激凌,也只是生活中的寻常之物,不再带来特别的惊喜。我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持着一种淡然的态度,既无过度的快乐,也无过分的失落。这究竟是为何?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却未能寻得确切的答案。
当然,如果你问我更喜欢小时候还是现在?我的回答是,虽然我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但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因为今天的我有了积蓄,实现了经济独立,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想买啥就能买啥;更拥有了独立思考的宝贵能力,能够为自己的每一个选择负责,也能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努力方向;同时,我也能够敏锐地根据现状调整心态,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与生活之中;即便平时再忙碌,也能从生活中发掘出许多乐趣。
每天傍晚,我热衷于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享受对抗的激情与快感;假期中,我会踏上旅程,体会山川的巍峨、一览大海的浩渺、领略大地的苍茫、感受城市的喧嚣,沉浸于世界的广阔与斑斓;闲暇之时,我以笨拙的文字悦己,做一个文字耕种的农人,默默耕耘属于自己的文学田地,写一写小我,绘一绘生活的色彩;工作之余,我喜爱在书海中遨游,品读历史的厚重,感悟哲学的深邃,欣赏文学的瑰丽,探索知识的深邃。这些爱好,丰富着我的人生厚度。
成长是一种加法,我们学会了知识,积累了智慧,收获了友情。当然,成长亦是一场减法,它教会我们舍弃与放下,让我们学会了释怀,学会了精简,懂得了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减去了浮躁与轻狂,留下了沉稳与坚韧;让我们褪去青涩,担起家庭的责任。看看吧!父母已经两鬓斑白,脸上的沟壑也愈发深刻,父亲伟岸的身躯已有些许弯曲,母亲的身姿也愈显老态。我已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而已经成为一个家庭的中流砥柱,要为父母扛起所有。
二十六岁,你好!我满怀憧憬,愿继续在人生的道路上勇敢前行,不焦虑,不内耗,享受当下,对抗那些侵蚀心灵的虚无与迷茫。正如梭罗在《瓦尔登湖》中所言:“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生活得有意义,我希望活得深刻,吸取生命中所有的精华。把非生命的一切都击溃,以免当我生命终结,发现自己从没有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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