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阿娇

□ 张 金

2024-11-11 15:07:31 来源:阳江日报

看完严歌苓的长篇小说《小姨多鹤》,想起了我的小姨阿娇。母亲有兄弟姐妹九人。母亲排行老大,有六个弟弟、两个妹妹,阿娇是最小的妹妹。三姐妹中,阿娇长相最漂亮。她身材高挑苗条,鹅蛋脸,一头又黑又厚的长发,一

小姨阿娇

□ 张 金

阳江日报

看完严歌苓的长篇小说《小姨多鹤》,想起了我的小姨阿娇。

母亲有兄弟姐妹九人。母亲排行老大,有六个弟弟、两个妹妹,阿娇是最小的妹妹。三姐妹中,阿娇长相最漂亮。她身材高挑苗条,鹅蛋脸,一头又黑又厚的长发,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像有无数颗星星在闪烁,两排牙齿洁白整齐。尽管脸上长着几颗小黑痣,但瑕不掩瑜,反而让她的美显得真实、接地气。

小时候,我们一家人住在一栋低矮的瓦屋里,父亲开着一辆拖拉机到外边拉货,母亲到村里的鱼厂打工,无暇顾及家里。为了减轻我家的负担,小姨放学后就到我家里帮忙做工,比如做饭、扫地、挑水等等,俨然一个勤劳能干的小保姆。她给我做的鬼婆鱼可好吃了,也是在那时,我喜欢上吃鬼婆鱼。小姨还陪我玩,她比我大十岁,就像我的大姐姐。她用一辆自行车载着我,她在前头骑,我坐在后头。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调皮的我“嗖”地从车尾凳上跳下来,整个地滚到软绵绵的沙地上……

十八岁的小姨长得亭亭玉立,她到市里的一家大宾馆去当服务员,每当放假的时候才回家一趟。当时,外公做租赁酒席用品的生意,每当星期天放假,我和两个哥哥跟着母亲到外公家去帮忙洗碗筷,干完活后,外公往往会拿出一把零钱犒劳我们。因此,我们兄妹三人干起活来很积极。

小姨一般是星期天回来。她回来之前,大家都会对着那条通向车站的大路时不时瞄上一眼。不一会,小姨回来了,她是在车站下车后走路回来的,她一边走,一边咧开一口好看的白牙朝大家笑着,那张标致的脸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我总想,小姨一定是被上天特别眷顾,要不然不会把美貌赐予她的。

听母亲说,正值青春妙龄的小姨身边追求者众,上门来提亲的络绎不绝,都要把家里的门槛给踩低了,但小姨一个都看不上。有一年,二姨四妹去相亲,她把小姨给带上,结果男方看上了貌美的小姨。这让作为姐姐的二姨感到很没面子,相亲的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小姨二十岁那年,一天,我们村的一位邻居娥姐找上母亲,说她的弟弟辉未婚,想请母亲把小姨介绍给他认识。听说辉的条件不错,无论外形和学识都和小姨匹配。母亲欣然同意了。在大家的撮合下,小姨和辉见上了面,并相见恨晚地在一起了。

婚后,小姨夫妇的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在生下一个小男孩后,小姨想再要一个女孩。她又生下一个小女婴,因为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便交给我母亲抚养。

母亲很细心地照料小女婴,每天按时给她喂奶粉。当她稍大一点,母亲买来猪骨头、红萝卜和马蹄熬粥,再配上一条蒸熟的黄鲷鱼喂她吃,小女婴渐渐长大,红扑扑的小脸蛋,一双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巴,看上去就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父亲和母亲都很疼爱小女孩,把她视如己出,为她倾注了许多感情。小姨也经常过来探望小女儿。在宝宝一岁大的时候,父亲经常用摩托车载着她到处玩。结果有一天,不留神间小女孩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磕到了头皮。因为这次的事情,加上平时积攒的生活上的误会,小姨决定把女儿带回去。父母舍不得小女孩离开,在她走后,伤心了几天几夜。这件事以后,母亲和小姨之间产生了一道隔阂。

小姨四十岁那年突然得了一场重病,走到了死亡的边缘。舅舅们和二姨纷纷向她伸出援手,拿出一笔钱让她治病。为了表达心意,母亲凑齐三千元送给辉,辉拒绝不收,这让母亲心里很自责,认为他心里还放不下当年的事情。其实,他是体谅到我们家的难处。

前年,母亲得了重病,三舅舅和小姨来看望,他们很难过,在回来的路上哭得稀里哗啦。之后,我陪母亲到外地一家医院治病,为了鼓励母亲战胜病魔,小姨和表弟以及妗子们一起开车不远千里到医院去探望我母亲,同时送上一大笔钱作为医药费,看着小姨那张熟悉又亲切的脸,我脑海里浮现了小时候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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