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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堡的梅树

古朴，庄严，厚重的院落

骑着青砖。外围和周遭的老墙

骑着斑驳，骑着壮观

我也不可避免被感觉牵着

以至用上了千篇一律的准确视觉

可一棵盘踞在庭院深处的梅树

寂寞如许，不开花，还不开花

却还能狙击和截断我旧路的网线

虬曲精壮的躯干，穿上浓密的叶子

横向铺满整座天井

竖向撑住整棵天空

厚厚的苔藓，一层盖过一层

周身绕着墨绿的线圈

顺带泄露形态和历史的秘密

我一时情不自禁，反刍一回

《病梅馆记》，好像所有的

古树梅花，都携带这个效应

都在喧宾夺主。我随之陷入了

梅花阵法的迷途——

一棵梅树让泰安堡花期正盛

——我是来看建筑的，还是来看植物的

眼前葱郁的打压，让病梅的印象

很快落下帷幕。其实我想说

梅树具有自我修复功能

至少泰安堡里的这一株

正越过年代的崎岖越过龚自珍的慨叹

无所顾忌地启动健康系统

其实，在其他地方

我看见过梅树的，也请允许我

把其他地方，固定一下

家乡总让我犯上狭隘

比如同样是阳西的七贤书院

或同样属于漠阳大地的阳春卫国

我都在其中访问过梅花

在这个无雪的南方之地

我一直觉得雪花遍野下过记忆

当抵达泰安堡，我再次见到梅树

才惊觉我之前不息的雪意

原来是梅花在操控隐喻倾泻

关于梅树，不管有花没花

不管什么季节，都在南方

野蛮蔓延温暖的莹白

东水山上空的鹰

天气不算好，挺着阴霾

我注意到那只突然掠入的鹰

整个比天气阴沉一些

鹰的黑，反而使天空晴朗了

可是我知道，一只鹰

它不是为带来一场雨而出现的

它是来看雨的，鹰的角度是

山地的茶正一片片向它下着雨点

我理解的鹰的盘旋

只为让茶的固态之水倒入呼吸

当鹰把翅膀张到最大

如常演绎和图解飞翔，比如俯冲

比如上升，比如鹰的范围

只是奋力游弋在那片茶场的掌控

专注点数那些葱葱郁郁的茶叶

那么茶场比飞翔还大

比翱翔还远。鹰的拍打依然

从属于诱惑，从属于挑战

我深入时间的仰望

魔法一般接收到一阵恍惚

一只鹰，只要它路过东水山

就会主动放弃过客的身段

自然转化为原住民

谁让鹰在那当儿与茶对视呢

懂茶也就等于懂山

一个值得停留的小世界

随之，我也飞上了空中

用鹰的角度啜饮世间的偶遇

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