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莲生香

□ 汪 恒

2024-06-27 09:51:18 来源:阳江日报

家门前的荷塘,荷叶田田,随风舞动。

风动莲生香

□ 汪 恒

阳江日报

家门前的荷塘,荷叶田田,随风舞动。那一片翠绿,像是大自然为这个季节特意绘制的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荷叶的边缘微微卷起,像一群绿衣少女轻盈舞动的裙摆。阳光洒落在上面,泛着点点金光,如梦如幻。莲花悄然绽放,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半开半合,有的全然盛开。微风拂过,散发出阵阵清香。

那香气,淡雅而清新,不浓烈,却有一种让人沉醉的魔力,仿佛夏日里的一缕清风,吹散心头的烦闷。母亲去地里锄草,路过荷塘,她折了个硕大的荷叶,折叠后以小树枝穿插,弄成一顶帽子,戴在妹妹的头上。她又折了两朵开得正艳的粉色荷花,递给了妹妹。妹妹头顶荷叶,手持荷花,开心地奔跑着——风随影动,一路花香。

风带着夏日的热情,也带着一丝温柔,轻轻吹过脸庞,吹起了发丝,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惬意。风过荷塘,荷叶与莲花在风中起舞,那画面美得让人窒息,为乡村增添着生机与活力。父亲带我来到荷塘边。他把头顶上的草帽摘下来给了我:“你在树荫下坐一会儿吧。”

他穿着短裤下到荷塘里了,水深及腰。父亲在荷叶密集处停了下来。他找到目标,双手抓住水下的荷叶枝干,一只脚支撑身体的重量,另一只脚在水下的泥巴中探寻。探到了,身体晃动,用手抓住在水中来回地拖抖几下,白白嫩嫩的莲藕便浮在了水面上,整枝的,半人多高。

炊烟缭绕,从水中刚出来的藕就这样上了餐桌。凉拌藕片,麻辣藕片,糯米藕片,白糖藕片粥,再来两个荷叶包裹的粉蒸肉……面对母亲的成果,父亲格外开心,他摘几张荷叶折去叶柄,摆在粗瓷大碗里,揪去四周多余的叶片,凹心里摆放一个筷子长的荷叶杆,斟上酒,用荷叶杆吸起酒来。荷香,藕脆,酒浓……寻常人家,所谓幸福莫过如此。

午后,我和小伙伴常常在荷塘边的树荫下嬉戏玩耍。风动,蝉鸣,莲香,这样的时节令人着迷。我们会把大人的叮嘱抛在脑后,扯起青蒿,除去枝叶,弯成圆圈后粘上蜘蛛网,蹑手蹑脚伸向停留在荷叶上的蜻蜓。“粘到了,粘到了!”我们把蜻蜓弄下来,在手中把玩很久。渴了,扯起荷塘边那拇指粗的荷叶茎。洗净的根部,白白嫩嫩,闻着莲香,咬一口,脆甜生津。

晚风轻拂,荷香萌动。最令人难忘的莲藕排骨汤登场了。母亲将藕切去两头的蒂,纵向刨开成两半,清洗干净,再切成长边约1寸的滚刀块。她会在熬前将藕块放少许盐腌一会儿,这样煲的莲藕很粉。打开锅盖,放入藕块排骨,姜片葱白,锅盖盖严,大火煮开后调成小火,保持微沸状态炖煮,炖1小时左右即可。此时,锅中汤已变成奶白色了,撒上菜园里的葱花与香菜,藕香溢满农家小院……

风动,莲香,那是夏日给予我们的一份珍贵礼物。

时光流转,岁月更迭。如今父母住在城里,门前的荷塘因无人打理,已近干涸了。每年几片荷叶浮在水面,没有多少生机,也没有莲香了。那些记忆却成为我生命中一道亮丽的风景,如同莲香一般,萦绕心头,永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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