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坏情绪正一点点摧毁我的食欲,一点点吞噬我的睡眠。又是一夜辗转未眠的我推开窗,迎着少许秋风的凉意决定出外走走。
出了小区门口,穿过一条小街,来到丹燕路。路口热闹起来。恰逢圩日,早餐摊档比往常多。我跟随人流往里走。路口旁边是塘坪白粥档,档主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在炒着青菜咸,女的正在张罗收拾台桌,旁边煤炉上一大桶白粥正煮开。紧挨着煤炉的是一张长桌,长桌上摆着十多个不锈钢盆子,装着各种吃粥的佐菜——有水煮花生、鸳鸯菜咸、榄角、梅菜干、豆角咸、青瓜咸、芋苗咸、韭菜咸、咸蛋……一样样罗列着。
紧挨着白粥档,是位老奶奶的面包车。一部小推车上架着五六层高的蒸笼,最上层蒸笼一边摆放白花花的大馒头,一边是红糖馒头,用干净白纱布罩着。估计是刚出炉,腾腾地冒着热气。蒸笼旁边还放着一个大豆浆桶,写着“豆浆免费”的厚纸板挂在豆浆桶上。有人来买面包时,老奶奶会主动热情地问:“要豆浆吗?免费的。”得到顾客肯定的答复后,马上动作麻利地把一杯豆浆和面包装入袋子,指指二维码,轻声说:“共3.5元,请扫码。”
一个年轻人,一边低头玩手机,一边守着两大盆猪肠碌,旁边醒目标语霸气写着“独家秘制猪肠碌”。年轻人从不吆喝,长时间盯着手机,好像在等客人上门,一副好东西不愁卖的模样。我站在旁边观察,也确实如此,那些前来买猪肠碌的客人,大多是熟客,一到摊前就说:“给我来4盒。”这时,年轻人才放下手机,满满当当地把猪肠碌装进白色饭盒里,用塑料袋一装,再放进一小盒早已装好的秘制酱汁,交给客人,言语不多,报个价格,再迅速拿起手机,重新盯着手机看。
另一处是肥哥杂粮煎饼,名副其实的肥哥戴着白色厨师帽,挺着大肚子,把一勺粉浆倒在煎板上,迅速用勺子把粉浆摊开,煎板上的热度立即把粉浆煎成金黄的薄饼,用铲子把饼翻过另一面,待其也变成金黄色时,在薄饼上再加上一个煎蛋,两张生菜叶,几片薄脆,一些生青瓜丝,少许沙拉酱,顿时,饼香四溢……原来萎缩的食欲一下子被唤醒了。不记得是谁说过:人间烟火,最能抚慰凡人心。也曾有人说过:胃口好的,肯定是热爱生活的人。
如果我不打算做一只搁置已久干枯的橘子,如果我想从这心烦意乱的坏情绪中走出来,那么我必须唤醒我的食欲,召唤起我快乐的多巴胺,必须从寻找最简单的幸福开始。好吧。我打定主意了,决定在这深秋的日子里,给自己炖个汤。
转个弯,我拐进菜市场,来到鱼肉档,便想起了当中医的堂妹,她曾经在姐妹群里分享自己初秋时节炖药膳汤的心得并发了配方。
我按照配方把食材买好,往回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想象,这汤该多么美味,一喝下去会把你全身滋润透彻,让你把烦恼都丢掉了。嗯,那味道肯定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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