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四小

□ 曾宪勇

2025-04-13 10:00:45 来源:阳江日报

□ 曾宪勇

回望四小

□ 曾宪勇

阳江日报

20世纪90年代初,四小未拆建时的正门口,即邓琳所倡建的南恩书院大门。图为“六一”儿童节前夕,少先队员的出巡仪式。 周辑 摄(资料照片)


世上的美景,造物主总要收回去的,如同一些美好的容貌,终会变成皱纹和枯骨,但那并不昭示着本相与永恒。 ——题 记

1

诗人曾卓说过类似的话:十六岁遥望六十岁,像遥望一个远在异国的港口;六十岁回望十六岁,像回望迷失在烟雾中的故乡。如今我已年过七十,未感奇异;倒是“迷失在烟雾中的故乡”时常入梦——七岁入读江城四小,数年的读书事体,皆历历可数。可见老校被拆建,不过是物质上的变易,旧日种种,早已永久地植入了心念之中。或者,正如文中所言,“世上的美景,造物主总要收回去的,如同一些美好的容貌,终会变成皱纹和枯骨,但那并不昭示着本相与永恒。”

我入读的第一间学校是江城四小,曾改称过红旗小学、师范附小。学校在城外郊区,毗邻玉沙田垌,由南恩书院、谭氏宗祠、字祖庙三家并排构成(一说还包括西竺庵,但我在读时仅由此三家构成)。书院和庙均为名绅邓琳倡建于清朝同治年间,小时不识,仅知是间学校而已。

入学须面试,试场就设于朗星坊的民房。试官问:“牛几只脚?”答曰:“四只。”“几条尾?”“一条。”心里暗笑,如此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却不知试官另有分寸。

一年级班中同学四十几人,因为只和他们读了一年,之后就分到其他班去了,现在能回想起来的有十余人,余者的印象都在数十年的岁月中流失了。残存在脑中的名字有:曾北海、关华有、苏计成、李宗怀、水生(记不得姓了)、关文广、关文东、史介虽、项伟、项贤杰、洪河想……曾北海是班长;苏计成的爷爷是公园里的花王;关华有能吃酒,蹲在条凳上一口一口地抿,很老到;水生的大板牙有点龅,有次玩游戏把我的前额撞破了;关文广、关文东兄弟坐在中间一行前排,双手抄在身后,全身绷直,数次得到老师的表扬;李宗怀的父亲牺牲于爆竹厂的火灾,听到老师的讲述,全班一片哀戚……能记得起的都是男同学,因为年纪尚小,简直系未分公、项(男、女)。两年后(中间停学一年),对女同学稍有留意。在二(3)班时与黄益同桌,她嘴如牛一镬般阔而反边,厌恶之甚,势同水火,同学间提起,动不动就称之为“猪乸嘴”。殊不知是自己畸形的审美定势使然,日后所见,很多歌星的嘴都是阔而反边的,说不定她长大后会像香港明星舒淇那样性感呢,无缘得见她的青春期,甚是失落。在三(1)班时,有个女同学叫曾小红,印尼归侨,留运动头,脸色红中透黑,健康活泼,为人极爽气。我曾向她借过一本连环画,她随手往桌面一掷:“拿去看。”事隔数十年,不知她如今身在何方?见面又如何?六十多年前的原型业已同被拆建的教室一起飘飞了,真不想让她的化身——一个名叫曾小红的老妪站在眼前,就让那一掷的温情永久地留存于我的忆旧文字中吧。一年级同学中,对洪河想印象最深,曾经与他干过一架,把他的小臂咬出一排牙印。为此,挨了老师一顿批评:“你岸(戆)个,万一其把你打死了怎么办?”

能记得起的大抵如上,余者无特殊印象。但不能大意,我对他人没有印象,他人对我可能大有印象,前些年在街上走,背后有人喊:“宪勇,冇采电视里头讲嘢?”回头一看,是关文广,手仍然插在裤袋里。稍作寒暄,悚然而惊,时隔数十年,他居然认得出我的背影。

2

初入学,即由班主任冯月霞老师带领游校一周,熟悉环境。先要认识教室和小便处、大便处。前者是我们的窝,后者更涉及人生大事,否则,急起来裤裆要遭殃。之后,回到教室里,老师交代种种事宜。间中老师还问过一句话:“一加一等于几?”全班哑然。良久,不知是谁弱弱地应了一声:“等于二。”随之,全班齐喊:“等于二!”直如山呼海啸一般。可见,羊群中总要有一个领头的。教室后面是操场,有天梯、沙池、影树(凤凰树)、石台、石条凳,那儿成了我们的天堂。记得某次项贤杰在操场角小便处门口说:“我们现在读小学,不久就要上大学了。”引来阵阵哄笑。可惜他成年之后,大学未上成,却做了摩托佬。其实,他智力还是不错的,有次我在街上下棋,他站在身旁支招,棋艺挺好。

影树底下的石条凳给我的印象最温馨,坐在那儿,我们静静地听冯老师讲《三羊记》。大意是羊老大先做了一间木屋,大灰狼来了,踹开木屋把它吃了;之后,羊老二又做了一间,大灰狼两脚踹开了,让它死于非命;最后羊老三做了一间最坚固的木屋,大灰狼踹肿了脚,撞起了包,终究毙于门前……我们的眼睛都噙着泪水,很清纯的泪水。长大后,一些泪水却有了杂质。

那时候很单纯,很容易感动。一年级时有一首歌,叫作《小杨柳》:小小杨柳,枝儿细长,把它栽在小河旁,南风吹来,树叶绿了,小河披上了绿衣裳。直至现在,我都能完整、流利地把它唱出来,它是世上最好听的歌。

校门对着一口塘,塘边靠学校一侧,绕以围栏。树木的浓荫泼洒下来,庇荫着我们一群栏边戏耍的孩子。塘外是无垠的田野。临近收获季节,金黄的稻浪徐徐起伏,远方的村庄岛屿一样隐约浮现,村路上错落着蘑菇样的草垛……清风灌进校门,心旷神怡,心里觉得《我们的田野》唱的就是我们的学校和前方的田园。

收割之后,要种薯种菜,其间,有一段空置期。我们每到周六便想法去焗窑。番薯由玉沙的同学从家里“偷”来。然后在田野里漏泥——将泥扬之播之,以辨风向,确定窑口;砌窑——泥要选三角形的;找柴——最好伴些针仔簕,使焗出的番薯更香。好的窑亮火,窑后显线鸡(骟鸡)尾。烧窑时,我们一班“痾血仔”就在田垄上跳踉,口中齐喊:烟,烟,烟过那边天,果边大猪,那边煨老鼠……焗窑是很快活的事情,有得吃,有得玩,不像戽氹与捰笳蛆。俗语讲:戽鱼斩笳蛆,有吃都无肥——累死人,消耗大于摄入,劳动成果填不回流出的汗水。

可惜,这片广袤的田野终是变成了水泥房林立的住宅区。稻浪、草垛,凉风、青烟,都只能留存于记忆里了。或者,人世间的美丽,造物主注定要收回去的,但我心中所存留的唯有稻浪与青烟……就像一些美好的容貌终会变成皱纹和枯骨,但那并不昭示着本相与永恒。

3

家离学校约两里路——也可能只有一里半,小时候的路特别远。走路是很乏味的,我边走边玩,用脚踢着石子,或胡思乱想,尤其想吃的。如祖父怎样从乡下出来,去南强饮茶,怀里揣着一个生肉包下楼,掏给我时沾满了“袋屎”。幼儿园拐角处有一个明窦口,约一米见方,不是非过不可的天堑。但每次走到那儿,我都会站立很久。有一天,我终于能一跃而过了,高兴得很,自认为是了不得的壮举。

将近学校要弯进一条小巷,约十户人家,住着一个驼背佬,我们谓之“生龟五”。每次,我回校经过他家门口,都忍不住探头往门里张望,想看看他的床是不是凹下一个坑,但始终看不出什么所以然。过了十多年,我入了竹帽厂,与“生龟宪”做同事,见他躺在条凳上乘凉,方才明白,驼背人原来亦可躺在平板上。

这条小巷现在的门牌上写的是甘泉二巷,原名不知,老人说它很“失隐”(阳江话:邪门)。那时,我们过小巷就不用唱歌和快走了,因为时值白天,人也多。据说,小巷中秽物很多,曾有牛经过那儿,突然止步,瞪大眼睛,应是目有所视。又传闻巷中有一老妇叫林姆,曾无缘无故吃了七条裹粽,之后连睡七天,所吃的东西都不知去向。小巷附近有甘泉庵、育婴堂、先农坛、百姓祠,还有刑场、打靶场……其中百姓祠是祭祀无主孤魂的;刑场是民国前砍头的;打靶场是入了民国之后枪毙犯人的,不用刀砍,而用枪射,结局一样。小巷临近秽所,自然要受些沾染。不过到我们读书时,已是“大跃进”时代,恐怕他们早已作了替代,或被“大跃进”的歌声赶跑了。

离小巷三十米左右,有一个斜坡,对着昔时的城门口,城门曰宁海门,20世纪30年代,连同城墙一起拆了。斜坡上有人卖各种小食,记得“大跃进”时代卖得最多的是用盐炒过的木冬瓜(番木瓜)树芯——即树干的瓤,略显蜂窝状,又有点像香芋。但我始终没有吃过,因为要一分钱一块,我口袋里没有一分钱。最实惠的是到城门口旁的棺材铺前看棺材佬煲白鳝。看他们煲,看他们吃,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棺材佬赚快钱,发横财,又不用过体面的生活,赚多少,吃多少,坐在插入门外墙洞上的棺材杠上嚼白鳝,优哉游哉。只是县志里讲棺材铺都在北门头,怎么就迁到了南门头呢?“战城南,死郭北”,北门才是与丧葬相关的场所,古代全国县城的规制应是统一的吧?不得而知。

小时候,最强烈的感觉就是饿!到了最末一堂课根本就没有心思听,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阳光怎样闪落到门前墙上铅笔画的横线,谛听下课的钟声。甚至可以说,整个小学时代都稀里糊涂地混过了,没有认真地听过一节课。同学们各显神通,农村来的同学给好友分萝卜干;父母在粮站的给好友分糠麸;与我要好的一个同学叫陈凤湛,现在还清晰地记得他,脸很白,很多绒毛,家住北门街中后段,墙就砌在天然的大石上。他父亲在南恩路中药店卖药,常常分些甘草、桂枝之类的给我。后者吃多了要流鼻血的,但我不管不顾。记得课本里有篇文章叫《金色的鱼钩》,说过草地时,老班长用缝衣针拗弯钓鱼熬汤给伤员吃,自己却偷偷地吃伤员吐出的鱼刺。听着听着,口水都流出来了,为了那些鱼刺。

记得,有一次在办公厅前的天井和校门口的大厅里开周会,我就坐在厅角的谷堆旁(谷是我们拾的),梁上突然掉下一条壁虎,我抓在手里不放,稍顷,一口把它吞掉了,身边的同学都惊得瞪大了眼睛。那时,我敢吃的东西很多,如白翼仔(一种小蝴蝶)、鱼眼鸡(鱼眼树上的昆虫)、蜂蛹、草狗、黄虫、禾虾、蟑螂……蟑螂逮住就按在煤油灯罩上烤,之后拔去头和肠肚,撕去脚和翼,嚼起来很香。但蜘蛛没有吃过,邻居女孩吃过。据她说,在新洲乡下,祖母与她一起捉蜘蛛,放在镬上炕(类似煎)来吃。估计,人类的食物领域都是饥饿扩充出来的。不过,这类东西,我现在打死都不敢吃了,想起来都发怵。

肚子虽空,积极性可不能减。大人们都在奋战,连轴转数天,挖环城河,建漠阳江河堤,垒高炉,积肥……不一而足,干着干着就睡了,并且能做梦,手脚却不会停着。我母亲连轴转了数天,回家倒头就睡,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枕头,捡只木屐枕着睡到第二天。最厉害的是停工后还要集中开会。有领导收工后在人民礼堂开鼓劲会,说着说着昏睡过去,悚然惊醒,用手将麦克风一顿猛拍:嘭嘭嘭,全场的鼾声戛然而止,大家茫然瞪大眼睛,之后会议继续开。

我们年纪尚小,不用挖河、建堤、担水利,甚而打烂陶缸来炼尿精以送给试验田。但轻体力的活可以干。如夜呼、赶麻雀、拍蚊子(苍蝇),都是有任务的。拍蚊子的地点多在华濠,那儿蝇虫较多。每人每次要上交一百只,都用火柴盒装着。开始容易完成任务,日子长了,就冇货交了。有个同学偷偷地传授诀窍给我,午睡时到校门前的塘里捞。原来,大家上缴的苍蝇都集中倒进塘里喂鱼了。当时我打破了头都想不明白,吃了苍蝇的鱼怎么不会传染病毒致人生病呢?

4

当年四小学生约五百人,教职工三十余人。校长,张清文;教导主任,冯德扬;我一至四年级的班主任,冯月霞、梁老师、张丽娟、陈华志;音乐美术老师,梁正炎;手工劳动老师,何振玉;体育老师,曾昭轩;五六年级语文老师,叶其畅、朱伟明(没有听过他们的课,因为我已经考去一小了);其他老师,张乃峰、曾宪威、马锦华(马德记的姮仔)、张秀娟……

叶其畅老师枣红脸,有酒窝,写一手柳体字。朱伟明老师很高,擅拉二胡。张乃峰老师学生戏称为“将乃壅”。曾宪威老师常束白衬衫,诨名“曾蛤仔”。梁正炎老师的头小而长,鼻梁隆起一结,好多届学生都叫他做“蛀核仔”(荔枝中的小核者)。他歌声浑厚,至今我仍记得他教我们唱“我们公社的羊群啊,布满在无边的大草原”时的情景。其美术字更是独领风骚,我们都有赖于他的赐教。

张秀娟老师微矮,肤色白里透红,五官漂亮。回望中,她仍站在月亮门下,与人攀谈,笑容灿烂,神采飞扬,时光穿越六十余年,毫不减色。

张丽娟老师教我们三年级的语文,身材很好。面容俊俏,门牙微龅,可能刚教书不久,爱哭,我们曾把她气哭了,现在回想起来,真不该。20世纪80年代我带中师生回四小(当时已改名师范附小)实习,以师礼晋见,备极谦恭,她深感宽慰。有人说,退休后她做了石觉寺的部首。我查了一下相关资料,语意与她的宗教职责不相符,估计是做了弟子们的召集人吧。早些年在海陵岛沙滩上放生,遇见了她,已坐在轮椅上。她很兴奋地谈论起四小往事,不时掠掠被晚风吹乱的白发。我扶着她的椅背,满怀依依之情。很可惜,她所教的“文革”前的学生,由于特殊的原因,能读上高校的不过数人。

佛乐响起,满天漆黑,海滩上火把明灭,被人们放生的大海龟频频回首,渐渐向海浪深处隐去。不知怎的,耳际中总是盘旋着曹孟德的诗句:“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陈华志老师五官端正,面如冠玉,但极为严格,不怒自威。小时候,我很调皮,听课不甚认真,偏偏他非常喜欢我。每当要提振课堂气氛时,就先提问我。我为文小有进步,全赖于他的奖掖。至今仍记得他在课堂上朗读我的造句:“我们要好好学习,要好好劳动,要尊敬老师”(……要……要……要……)。这些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其当年对一颗年少心灵的激励是不言而喻的。

曾昭轩老师稍苗条,黑而结实,头发微卷。某次雨天,不能上体育课,他就在教室里给我们讲《聂小倩》。那些书生、剑客、厉鬼的形象,到成年之后,复看《聊斋》才丰满起来。但他所讲的还是令我终生难以忘怀,以至我每逢体育课,就盼望着下雨。尚记得他所说的聂小倩很可爱,很漂亮,大大减弱了脑中鬼的恐怖。小时候,我很怕鬼,遇到估计有鬼的地方,总是一闪而过,或大声地唱歌,之后股栗不已。

闲时,他也会跟我们谈生理。他说:“经过锻炼的心脏健壮有力,跳动次数每分钟少于60次,像我这样便是。”很不幸,退休不久,他竟因心肌梗塞而逝世。那已是我出来工作之后的事了。可见,运动对于心脏不一定是好事。我甚至认为,性命都是有数的,这个数或是由命运,或是由基因所定。阳江话说:“论个计数。”——一个两百斤的人,一斤斤地死,要死很久。以个为单位死,一下子就没了,真是黑色的幽默。

我们读书时,老师多是中等师范毕业的,教学质量很好,学生只要不太松垮,成绩就不会落下。农村就不同了。据说某教办主任巡堂,听到教室里传出教学声:“脱,脱,脱,尖脱的脱……”即刻冲进去怒喝:“脱,脱,脱,脱你个头,是锐,尖锐的锐!”

那时我们的课文很美,如:《火烧云》《茶卡》《饲养员赵大叔》……长大了才知道,那些都出自名家之手。我的语文成绩自然不用说,数学成绩也不错。比较难的是“追及”和“植树问题”,我都能应付裕如,曾数次得到老师的表扬。

但我更喜欢的是图、音、体。体育老师初小是曾超轩(四小),高小是谢彦真(一小)。谢老师最欣赏我的垫上运动。我是班里头手倒立做得最好的,双手倒立亦能做短时间,谢老师常称我为“倒立仔”。肩肘倒立做得最好的是梁国伟,因为精瘦,大臂与胸背肌之间无遮无碍。图画老师生龟(驼背)的,姓何。一年级第一课他教我们画三角形,乏味得很。上了一节课他就消失了,大概是代课的吧。三四年级图画老师梁正炎,五六年级图画老师蔡祥焕(一小)。在我的眼里,他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作品常在县文化馆里展览。我最喜欢调水彩色,如黄配蓝变绿,红配蓝变紫,白配黑变灰,红配白变粉红……等等。看着那些色彩不断变幻,五彩缤纷,无限美好。

教音乐的初小有梁正炎老师,高小有敖美凤(一小)老师,梁老师教得最好。那时,即便是宣传阶级斗争的歌都很动听,如《接过雷锋的枪》《做雷锋式的好少年》《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不忘阶级苦》……“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不过,还是唱《是谁吹起了金唢呐》《唱得幸福落满坡》好,它们使我的心永远纯真,充满希冀。

与优美的歌声相应,那时,由四年级升五年级,全县小学统考,跨校择优录取,也算一种正能量的激励吧。在此背景中,我考去了一小。不过,日后回望,我还是为自己的励志付出了代价——享受了一小优越的师资教育和校园环境,也就远离了四小校门前那片可爱的田野。金黄的稻浪、袅袅的青烟,岛屿样的村庄、蘑菇样的草垛,可敬的老师们、淳朴的小伙伴们……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成长的基石。

荐 读

曾宪勇,原阳江市政协学习和文史委主任,小学入读江城四小和江城一小,此后辗转于江湖;曾做过“泥鸡”和竹帽、石雕、电器等行当……甚至拉过红泥洗过鞋底——都是家属工;1979年考入雷州师专,1982年在阳江师范学校任教,1991年进入阳江市政协工作。

今日,本版刊发其《回望四小》长文。文中回顾了其在四小的读书生活,钩沉出一段遥远的往事,让人从中窥见昔日的社会风云。如作者所言,回顾快乐,可以感受到双倍的快乐;回顾痛苦,可以体味到悠远绵长的回甘。读者诸君,不妨细细阅读,所有况味,“都在酒里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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