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山圩的招牌牛腩粉。

■ 文字/阳江日报记者 黄方盈

■ 图片/阳江日报记者 宋福亮

“先吃碗牛腩粉，再趁圩！”8月17日是阳东区合山圩的圩日，记者跟随当地居民梁世满的脚步，来到合山圩附近的饭店，用一碗牛腩粉开启当天的行程。

“这间店开了30多年，很多离乡务工的人，返乡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这里，吃碗热腾腾的牛腩粉。这间店的味道不一定最好，但它承载着大家对老街的记忆。”梁世满说，这家饭店所处的街道，是合山镇“旧圩”的位置，当地人也称这条街道为“老街”或“正街”。合山圩在解放初期已建成，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成为阳江四大圩场集市之一。经过不断发展，合山镇现有4个农贸市场。如今的合山圩随着农贸市场的改建、搬迁至河堤综合市场附近。

合山圩南临那龙河，北有原广湛公路通过，水陆交通便利，人口众多，每月逢公历日期尾数2、7为圩日。除了本镇的群众，周边的那龙镇、新洲镇等，甚至恩平市的群众都会来这里卖货或趁圩。梁世满的儿时记忆中，逢圩日的“旧圩”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村民会将自种的番薯、芋头带到圩上卖，赚到钱买咸鱼，再吃上一碗牛腩粉或一个煎糍，便心满意足。

合山圩每逢圩日人来人往。

聊着天，饭店服务员麻利地端上两碗香味扑鼻的牛腩粉。牛腩粉的汤呈棕褐色，牛腩和牛筋炖得软烂入味，米粉吸满了汤汁。在物质条件并不富裕的年代，这碗牛腩粉是难得的美味。如今饮食丰富，尝一碗牛腩粉、吃一碟猪肠碌依旧是不少当地人趁圩的必选项。

吃完牛腩粉，记者随着人流走进了热闹的合山圩。放眼望去，合山圩满是人，背着皮包的，牵着孩子的，拎着塑料袋的，背着双手漫不经心闲逛的，他们在各类摊档之间走走停停；鸭鹅的叫声、摊档前的吆喝声和摩托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似乎要把乡镇慢悠悠的节奏带动起来。

合山圩的临时摊档，有用竹子、木板支起来的，有用蛇皮袋铺摊在地上的，有的干脆就是一辆三轮车。卖货的人大多数从其他乡镇而来，农产品也来自周边乡镇。如来自阳春的人参薯，2.5元一斤，卖货人扯着嗓子喊：“人参薯，又粉又糯又香！”；来自北惯镇的苦瓜，3元一斤；来自大八镇的山羊肉，38元一斤；来自那龙镇的黄牛肉，45元一斤；还有来自新洲镇的河鱼仔，25元一斤。

牛头皮是合山圩的特色美食。

“靓姐，鸡山水库的河鱼仔，干煎佐粥最正了！”卖鱼的小伙子捧着河鱼仔，向过往的人们介绍。几种河鱼仔装在红色的脸盆里，趁圩的大姨们蹲下来围着挑选。也许是河鱼仔摊上的几位大姨聚了“人气”，片刻就有几位大爷也来摊前看热闹。

不同于城里市场商品的整齐划一，圩市中隐藏着各种惊喜。除了把自种的蔬菜拿来售卖以外，村民们也会售卖一些代表着童年快乐的野果，或是具有独特食疗功能的野菜。闲逛中，记者发现一位老伯提着一个红色的桶和一杆秤，随处找了块空地便开始叫卖。“这就是稔子嘛！我们小时候还爬到山上摘呢。”梁世满走近惊喜地说道。老伯桶里装的稔子，又叫桃金娘。它长在山坡上，小孩常常在山间玩耍时随手摘来吃。稔子的果实呈紫黑色，圆润饱满，味道甜美，熟成深紫色的时候最甜，吃多了嘴唇、牙齿都会被染成紫色，小孩以此为乐。

老伯旁边，一位大婶卖的地胆头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地胆头，又名土牛膝，是一种具有清热解毒、利尿消肿功效的草药。大婶卖的地胆头叶片细长，根部肥大，还沾着泥巴。“地胆头和老鸭煲汤，清热降火，这个时节吃最适宜。”她告诉我们，这是她闲时采挖的地胆头，遇上圩日便拿出来售卖。

合山圩逛得差不多了，记者来到合山圩附近的岗仔列农贸市场的牛杂档，品尝地道的牛杂。档主卖牛杂20多年，掌握了一好手艺，记者还未走到档前，便被香味吸引。档口前，只见一个个大盆装着各种牛杂，牛肚、牛肠、牛肺、牛筋等被切成小块，炖得软烂入味。其中，牛头皮最受美食爱好者喜爱。档主拿起一块牛头皮放在砧板上，用刀切成薄片，然后拿出“灵魂蘸料”秘制辣椒醋。蘸上辣椒醋的牛头皮放进嘴中慢嚼，酸辣爽口，韧滑Q弹，让人回味无穷。

“以前趁圩为了卖东西赚钱，现在的人们趁圩，只为消遣时间或怀念从前的时光。”梁世满说，“出了城”的人向往绿色环保的生活或是怀念儿时的时光，就会回到乡镇趁圩，买农家蛋、走地鸡、农家米、农家野菜、土法榨花生油等，收获满满一后备箱的货物后，称心满意地离开。

经过多年的发展，合山圩附近的街道宽阔，楼房林立，路网四通八达，群众出行便捷。还有各种互联网购物平台，让人们购物早已不限于圩日。但是每到圩日，人们还是喜欢到圩市去“趁热闹”。圩日如同一张心灵滤网，让人们把心中的烦恼暂时抛到九霄云外，找回久违的亲切感。

中午时分，合山圩的热闹逐渐散去。从四面八方赶来趁圩的人们提着自己的“战利品”，或怀揣着出售物品换来的喜悦，三三两两地散去。他们的笑容似乎在无声地约定：下一个圩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