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的记忆

□ 林秋燕

2020-10-28 09:28:54 来源:阳江日报

每次到鸳鸯湖散步,看见造型不同、色彩鲜艳的风筝摆在路边待售,我总会停下来大饱眼福;而对天空中那些颤颤悠悠或是翩翩起舞的风筝,我也驻足观看,忘其所以。每每这时,和我一起散步的同学老是戏谑我童心没老,我笑

风筝的记忆

□ 林秋燕

阳江日报

每次到鸳鸯湖散步,看见造型不同、色彩鲜艳的风筝摆在路边待售,我总会停下来大饱眼福;而对天空中那些颤颤悠悠或是翩翩起舞的风筝,我也驻足观看,忘其所以。每每这时,和我一起散步的同学老是戏谑我童心没老,我笑着说我有风筝情结……

记得那年重阳节的前一天,当老师宣布明天要举行风筝比赛,让我们每人扎一只风筝的时候 ,我顿时愁云惨淡,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天生笨拙,别说让我扎风筝,就是让我折一只纸船,人家折的纸船放在水上可以悠哉悠哉随风飘荡,而我折的纸船横卧在水面,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人家折的千纸鹤栩栩如生,我折的千纸鹤就像一只肥胖的老母鸡……让我扎一只风筝,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可我天生又是一个乖女孩,老师的话就像圣旨,我不敢不遵从。

回到家,祖母见我无精打采的,问我怎么了?我哭丧着脸说学校要举行风筝比赛,每人都要扎一只风筝。坐在一旁吃锅巴的小弟听了,向我吐了吐舌头说他明天也参加放风筝比赛呢!并嘲笑我说丁点大的事也放心上,还哭鼻子,真不害羞!我气呼呼地嚷着你有能耐,帮我扎一只风筝交差。小弟不以为然地说扎就扎呃,不过明天的剩饭不能和他抢。我听了满口答应。

吃过晚饭,小弟找来祖父编织箩筐的竹篾儿,又找来祖母缝补衣服的线,我当下手,只见他时而把竹篾折成椭圆形,时而把竹篾的一端搭上另一端,很快,一架“双桃”风筝的骨架便扎好了。接着小弟从母亲的卧室里找来几张米黄色,像纱纸又不是纱纸的纸张。一切准备就绪,就差浆糊了。我问小弟没有浆糊怎么办?小弟用手挠了挠脑袋,嘻笑了一下,接着从饭盆里抓一个饭团捣烂,说这就是现成的浆糊。饭团的粘性不太好,糊好的这边,哪边又脱开,于是我们在糊纸张的时候,要用手紧紧按好一会儿才松手,忙了一个晚上才把两架风筝扎好,看着小巧玲珑的“双桃”风筝,我高兴得难以言表。

有了自己的风筝,我实在憋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拿着风筝,也不管外面黑咕隆咚,就到堂姐家炫耀……

可我的兴奋心情很快被堂姐打破了。记得她拿着我的风筝,借着昏暗的灯光认真地看了一下,问我知不知道扎风筝的是什么纸,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她沉默了一会,接着故作神秘地说这是卫生纸,是不能用来扎风筝的。我疑惑问她为什么。她白了我一眼说我啥也不懂,反正就是不能。我没理她,拿着风筝就想离开,可她追出说如果我明天带它参加比赛,一定会后悔的,也会引起同学的嘲笑。听她这么一说,我害怕起来,不得不回头缠着她,问是什么回事。她想了一会儿,凝重地说那是女人专用的纸,不能扎风筝。听到这么一说,我懵懵懂懂中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脸皮发烫,可怜巴巴地问她怎么办?她让我自己想办法。

回家的路上,我不假思索地把风筝戳了两个窟窿……

回到家,小弟正在用红墨水和蓝墨水把他的风筝涂成红蓝相间两种颜色。当他问我他涂的风筝好不好看时,我头也不抬说不好看。小得意地说我没眼光,他的“双桃”风筝漂亮呢!还说他的风筝一定会是全校最漂亮风筝,接着问我要不要涂上颜色?我闷声闷气地说我风筝破了。小弟埋怨我太不小心了,接着说可以重新帮我糊风筝。我说糊可以,不过要用写过的作业纸来糊,小弟皱着眉头说作业本的纸那么小,怎么糊呢?我说什么纸都行,就是不能用他那种纸。小弟拗不过我,说要不用报纸吧!

第二天举行风筝比赛,不知是不是报纸糊的风筝太重还是什么的,无论我如何努力,风筝总是在半空打几个滚儿就跌在地上“挣扎”,看着在地上“喘气”的风筝,我只能乖乖做“啦啦”队员,为他人展翅高飞的风筝喝彩加油……

这时,小弟突然来到我面前,问是不是我弄破了他的风筝?我摇摇头。小弟疑惑地说他的风筝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起床就发现风筝破了两个窟窿。我说可能是夜间出来偷食的老鼠弄的吧。

看着小弟拿着破风筝伤心离开,我心里怪不是滋味,真想追上去向小弟道歉,可想到那些糊风筝的纸张,又觉得难为情,我只能保持沉默。

事隔多年,这个小秘密一直藏在我心里。可我每次看见风筝就想起少年时期扎风筝的糗事,想着想着,总会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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