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文化,别样的逸趣

​——读车前子散文集《数声风笛离亭晚》

2018-11-10 11:21:59 来源:阳江新闻网

读车前子散文集《数声风笛离亭晚》

浓郁的文化,别样的逸趣

​——读车前子散文集《数声风笛离亭晚》

阳江新闻网

《数声风笛离亭晚》车前子/著   开明出版社

□ 路来森

作家的散文集,大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杂”。因为散文家写作,常常是触景生情、见物思义,几乎是逮着什么就写什么,写得杂,形成的文集,自然也就“杂”了。不过,读一本散文集,他的好处,也就在一个“杂”字,不枯不窘,枝叶纷披,杂花生树,有着多样的美。如果某一位散文作家,一本散文集只写一种事物,至少,读起来就给人一种单调的感觉,“单调”,就乏味,就有可能读不下去;或者说,这种文集,就干脆不叫散文集了,而是叫“学术研究论文集”,得了。

(—— 当然,“学术研究”论文,也是有可能成为好散文的。)

老车的散文,不仅仅是“杂”,简直是“碎”,碎了一地—— 一地的青花瓷,散发着幽幽的光,古意盎然,而又珠光闪烁。

从写作对象上来看,举凡绘画、书法、古琴、美食、文学、读书,文人轶事、典故传说、苏州园林,等等;现实的,历史的;形而下的,形而上的(“尽管我的随笔在行文气息上有点空中楼阁,这正是我的好处。”),尽在其写作之中。从表现手法上来看,手法多样,异彩纷呈。从语言运用上来看,多以短句为主,却是短而精炼,极具张力。

尽管“杂”,或者说“碎”,却总有一些东西贯穿始终。如果说“一以贯之”的话,那就是“文化”—— 强烈的文化性,浓郁的文化性。

写文化人、艺术作品的文章,自不待说;纵使是那些描写自然风物,记述美食的文章,亦是文气氤氲,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老车学养丰厚,又极具联想力和想象力,所以,他的文章,在内容上总能思接千载,贯通古今;总能学贯中西,珠联璧合。古典诗文、典故,信手拈来;经典名句、格言,俯拾即是;文化名人,从其笔下,款款走出。一切,都能“为我所用”,很好地充实了文章的内容。不仅使得自己的文章呈现出饱满、丰腴的特质,而且还显露出变化多端,摇曳生姿的风致。

甚至于,他对人物的评价论断,也极具文化特质。

身为作家兼画家的车前子,他身边有一些人,是他的同行,也是他的朋友,他与之相知颇深,于是老车就提笔书写他们。老车写画家们,重点不在状貌,而在“传神”,传其艺术之“神”,也传其人格之“神”、文化之“神”。

例如:陈德洪画戏(戏曲人物等),以草书入画,强调书写性;画里有一种纯粹;陈德洪的笑声,则是极其高古。顾马蹄(儿子)的摄影作品中,有一种“冷淡与孤绝”;他们(年青一代)通过冷淡与孤绝反抗集体性,冷淡与孤绝也使他们具有了某种个性。

可以这样说:老车散文浓郁的文化性,已然形成一种“文势”—— 一种汪洋恣肆的文势。可,“汪洋”,并非波涛汹涌,而是平湖秋月,微波荡漾,一派宁静、明净;“恣肆”,也不是肆无忌惮,而是思维发散,纵横捭阖,左右逢源,收发自如。

总体上来说,这种“文势”,给人一种幽邃、广博之美,一种明净、祥和之美。

老车的散文,还多“逸趣”。

这种“逸趣”,首先表现在老车的文章,有一种“旁逸斜出”之美。

若然换句书面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思路开阔,联想丰富,思维跳跃性强”,扭腰摆臀,躲闪腾挪,生成一种姿态万千之美感;很放得开,但又很收得拢。其思维方式,颇有些蒙田的味道。

例:《雨之集》,写雨。却从写一枚针起笔,写雨的无固定的形态,写人的无固定的情感,写人对不同的雨的不同态度(人心难以满足),写躲雨,写雨与女色,写艺术的文化的雨:老生一声吼,秘书无意间把积雨之害写进稿子,唐朝皇帝凭楼望雨,等等,等等。

奇崛秀拔,灵思纷披。天马行空,那迹痕,就是风;你看不见,但你却能感受到,甚至于,是深刻地感受到。

虽然书写枝枝杈杈,纷繁多姿,但终有一个“雨”字,即“拢”得来,而不至于“散”。

老车散文的“逸趣”,还在于“废话连篇”。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行文气息上有点空中楼阁”,务虚。但他又说:“好处也在这里。”“废话”何以会成为“好处”?因为老车明白:“所谓妙文,无非写出一些有风致的废话而已。”废话要有“风致”,“风致”二字,才是要点所在。

老车散文的“废话”,有风致,故尔,也就好;其文章的“废话”,也就成为其文章的“好处”。

“逸趣”多多,难可尽言。此种“逸趣”,也形成他文章的星光灿烂之美。

而成就这种美的关键,就在于老车善于以不同的感觉,互相表达,所谓“通感”,是也。但老车的高明之处,还在于,“通感”的使用,不仅仅是语言运用的通感,或者说是表达手法的“通感”,而且,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思维的通感,思想的通感。

贯通一切,自如运用于笔端,是一种写作的高度,更是一种生命的高度。老车,则尽备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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