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嘴鸥是冬日滇池的主角。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早春的草堂周围多柳，成对黄鹂在新绿的柳枝上欢唱，蓝天上白鹭在自由飞翔。“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西湖春天，香山居士并没有看到很多早莺、新燕，说不定因为没有看到处处早莺家家新燕而感到遗憾呢？在巴蜀、在江南的春天，诗人所看到只有这点点鸟儿的景象。然而在冬日，当巴蜀和江南正飘着飞雪，在昆明这座冬暖夏凉的城市，我看到了成群结队的红嘴鸥齐聚滇池上空。

可爱的红嘴鸥。

一个月前，因不是长假，如果不是同学燕子公务出差昆明，邀我顺道过来，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感谢现代发达的交通工具，周五晚九点的飞机，两个钟到昆明，周六就出现在滇池边，感谢我不忘初心、始终憧憬着远方的美景跟着来了，不然真的想象不出人与海鸥和谐共处的壮观景象。

早些年，我到过俄罗斯，那里到处都是美轮美奂的大教堂，教堂前面广场四处可见休闲的民众，不时有白鸽盘旋而下，扑棱着翅膀与小孩嬉戏。它们不怕人。不少民众给它们喂食，它们成群结队在地面不停地啄食，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那么美好。那时候，我就想着有一天，也能够与外国常见的情景一样，与鸟儿来个亲密接触该多好。

滇池又名昆明湖，方圆五百里，既有湖泊的飘逸和韵味，又有大海的气势和情调。冬日的滇池，天气晴朗微冷，湖面平静如镜，显得温柔美丽。微风吹过，湖边垂柳随风轻扬，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单是烟波浩渺的湖光山色就让人着迷不已，偏偏还在这里看到这么多红嘴鸥。海鸥，一般在大海边才能看到的，但现在滇池却有成千上万只，它们是滇池冬日的主角，漫天都是它们的身影，或在滇池上空展翅高飞，或扑棱着翅膀落在游人脚下，或调皮地围绕着游人盘旋。

水中嬉戏的红嘴鸥。

我是万分的惊喜，因为赶来这里，原以为能看到一两只红嘴鸥也心满意足了，没想到竟是这么多。我与燕子太兴奋了，高举着双手，不停地招呼着那些红嘴鸥。身边的游人也是和我们一样，从远方赶过来的吧，他们也是莫名的兴奋。我们一起追逐着红嘴鸥，一边高呼着，不停地逗弄奔跑着。这些可爱的红嘴鸥，一点也不怕生，你用手拿着面包，它会一下子低飞在你手里扑食，又飞快地飞向天空，也会排着队在你手中扑食。我和燕子买的面包本想做早餐，结果变成了鸟粮。我也被这些小精灵所感染，近乎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向它们喊着，叫着，笑着。

我还要在湖心与鸟儿共舞。我和燕子又买了一堆面包，租了小船，泛舟滇池之上。红嘴鸥尾随而来，当我把面包撕碎抛向空中，它们纷纷用嘴衔住，一块一口，好像经过长期训练似的，眼睛和嘴巴配合得如此娴熟。午后的湖面微风吹拂，红嘴鸥追随着小船翩翩飞舞，展开白色的翅膀，翅膀边缘看上去有一种朦胧的透明感，实在是美不可言。它们拍打着翅膀与游人嬉戏，上下翻飞，灵巧自如，优美的姿态不禁让人联想起童话中会飞的精灵。阳光暖暖地照着，心里感着生命的新鲜与美好。那啾啾的鸣叫，仿佛在邀请我们与它们一起翱翔于天地之间，我们的心也随着这些可爱的鸟儿飞翔于滇池的上空，此时此刻，恍恍惚惚间感觉我本是滇池人，我就是这些鸟儿的主人。

这真是一群可爱的精灵。每年11月份，它们不远万里从西伯利亚飞到滇池过冬，四五月份又飞回去。它们还真是选对了地方，昆明气候怡人、四季如春，连空气都弥漫着甜甜的味道。可究竟它们对这里有多爱，才会每年如此不辞劳苦、奔波一万多公里来回地迁徙？

昆明人是幸福的也是快乐的，因为他们不单只拥有妩媚动人的滇池，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小精灵红嘴鸥陪他们过冬，昆明人的冬天是不寂寞的。我想，当你感到迷茫无助时，只要你看到这些鸟儿看到这样的情景，你浑身就满是劲儿，人生就有了盼头。这些红嘴鸥为什么唯独厚爱昆明，看了翠湖《老人与海鸥》的雕像，听了他们的故事，你就会明白，这是一群有着灵性的鸟儿，它们知道昆明人对它们的友好与珍护。如果有一天，小精灵们发觉我们阳江的海边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愿意在我们阳江过冬，我们一定用最大的善意与热情好好对待它们，共度一段冬日里的美好时光。做做这样的梦，都感觉如此美好。

这次，在冬日的昆明滇池，我们来赴红嘴鸥的约会。这些喙红、全身白的鸟儿带给我莫名的惊喜与莫大的幸福，也在那刻，我感觉到，原来人与自然可以如此和谐相处。

文/何燕环    图/林巧玲    一经